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賣乖
“沒關系。”陳遲像是看出了時嘉穗的為難，沒有刻意地去勉強，還很貼心地說：“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，姐姐你放心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
她不是這個意思啊！
時嘉穗要繃不住了，臉上還是端著姐姐的穩重派頭，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。
解釋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，她幹脆又直接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，動作快捷地點開二維碼，擺在陳遲面前。
實際行動對無用的解釋，全面KO。
陳遲神色霎時一變，凝望著時嘉穗，墨色濃積的幽深瞳孔似乎散淺了些，冷棱透霜的眉眼好似也漸漸化解了點。
柳葉眼，多情，又嫵媚。
仿佛有很多話要說，又礙於屏障，只能獨自咀嚼吞咽下肚。
她留意到他臉上的錯愕，特地大姐範兒的補充了一句：“有事隨時找我。”
聞言，他掃碼的手，微不可察地輕顫了下。
陳遲低垂著腦袋，任由碎發遮擋著眼簾，手指在已經碎裂了半的屏幕上點了兩下。屏幕有點失靈，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，他緊抿了嘴，沒有擡頭。
時忱眉頭輕蹙了下，用手肘一頂時嘉穗，替陳遲解圍：“先進去吧，在這裏站著幹嘛，這裏信號又不好，我剛幾條消息都發不出去，這是什麽垃圾商場。”
時嘉穗：“·······”
知道的是知道他在給陳遲解圍，不知道的，還要以為他是對家派來抹黑她們商場的。
時嘉穗瞥了眼時忱，在無聲地地方翻了個白眼，溫聲對陳遲說：“不著急，這會兒的網確實不太好，回去再通過也沒事兒。”
“好。”陳遲把手機塞進口袋：“姐姐再見。”
他唇角輕勾了下，耳廓漸漸泛上了層不明顯的紅。
時嘉穗點了下頭，擡腳往裏面走，時忱跟在她身後，因為剛才說了要去三樓電玩城玩玩。
“對了，”時忱走了幾步突然停下，轉頭對陳遲說，“別忘了一會兒吃飯啊，我就在三樓。”
陳遲點了下頭，答應：“好。”
“姐，你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吃唄。”
時嘉穗頭也不回地拒絕了時忱的邀請，她有理有據地放出由頭：“一會兒早班下班還有工作要交接。”
中途丟棄了時忱這個包袱，時嘉穗走到四樓，在服務臺坐了一會兒，把抽屜裏交上來的銷售報表整理了一遍。又把四樓還沒交的商戶在大群裏艾特了遍，提醒她們在5號之前交，否則產生滯納金，自己負責。
時嘉穗在大群了發了條消息出去——
四樓——時主管：【我現在在服務臺，有需要積分簽字的，可以直接過來】
途中陸陸續續有幾個商戶的員工拿著銷售單過來，她拿著服務臺上的筆，把滯留的單都簽了一遍。
她等人散了，手肘架在服務臺上，點開備忘錄裏經理交代的工作內容又重新看了一遍，唯恐漏了什麽工作內容。
15:57。
時嘉穗手機響了，她此時正在計算自己還有幾個月實習結束，正巧算到二月十號。
思緒就這麽被無情地打斷——
“您好。”時嘉穗接通電話，貼在耳邊。
電話那頭傳出一道男聲：“您好，請問是時主管嗎？”
“我是，您是哪位？”
“我是四樓L418餐飲店的，我現在有貨要上來，可以麻煩你跟物業保安打個招呼嗎？”
時嘉穗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，“現在上來？”
“對現在，貨已經到住宅那邊的停車場了。”
“很急嗎？可不可以等到下班之後，因為你們沒有在規定的時間段拉貨，這會兒商場裏顧客也挺多的，主要還是怕影響不好。”
“很急啊姐姐，你別卡我們行嗎？”男人明顯有點不耐煩了：“我們做餐飲的到貨時間本來就不準，你們還非得要固定一個時間段，這不是針對我們嗎？一次兩次就算了，次次都這樣，好玩嗎？”
時嘉穗無言以對，她抿了下唇，溫聲說：“我先跟他們溝通一下吧。”
“快點。”男人說完，掛斷了電話。
如果這會兒不是在實習，為了要蓋那個破證明，她真想現場直接甩東西，這窩囊氣誰願意受誰受吧，她是不伺候了。
實習崗位說好聽點是營運，說的直白點就是商管，就是整個運行階梯的最底層，誰都能來在她們腦袋上踩一腳。
這下好了，工作日志又有的寫了。
物業主管不知道在忙什麽，幾個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。
她沒有辦法，只能在商場內部群裏艾特物業主管——
營運——時嘉穗：【@物業主管——陳小楊陳主管，四樓現在有個餐飲店的食材到了，請問這會兒方便放行嗎？】
物業主管——陳小楊：【你們早幹嘛去了？】
物業主管——陳小楊：【是不是強調過很多次這個問題了，為什麽每次都要搞特殊？】
時嘉穗看著他字裏行間這麽沖的回覆，強行壓制住了想要懟回去的沖動，她讓自己盡量保持柔和語氣地在群裏回覆。
營運——時嘉穗：【餐飲貨物進場的時間很難把控，因為食材進場肯定是要最新鮮的，不然，餐飲業沒辦法向顧客保證口感。如果口感無法保證，那麽即將造成口碑下滑。商戶口碑下滑，會給商場帶來連坐罪。所以，還是要麻煩您體諒一下啦】
營運——時嘉穗：【辛苦您啦】
對方的譜，約莫著擺了有五分鐘之久，才勉勉強強地答應了。
物業主管——陳小楊：【下不為例】
“神經。”時嘉穗點著手機發出了謝謝，嘴裏嘟囔著：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商場是你家開的呢，大家都是幹服務的，你裝什麽大瓣蒜。”
時嘉穗給餐飲回了個電話過去：“您好，麻煩帶放行條到服務臺來，我給你簽名。”
那頭趕來的速度很快，比掛電話的速度還快，像是早早準備好了，知道她們一定會同意似的。把握十足。
“給你。”
時嘉穗接過放行條看了眼，提起筆正要在負責主管框裏填名字，就聽見趴在服務臺上男人的聲音從腦袋上砸下來：“你看，你們這不是會同意嗎？幹嘛總是為難我們呢，我們也是打工的啊，你們又不是說高人一等。”
時嘉穗：“······”
得，兩邊的夾板氣，全讓她一個人受了。
她飛快的簽了名，把放行條給了男人，沒說話。
18:00，時嘉穗坐在服務臺。
今天的工作日志已經寫了大半，如果不出意外，下班就能用這篇日志交差了。
18:03，站在樓梯口的時嘉穗接到了來自時忱的電話。
“老姐，過來吃飯。”時忱說：“我們在五樓。”
時嘉穗提不起精神了，蔫噠噠地跟即將雕謝的花蕊似的：“吃什麽吃，氣都氣飽了。”
“哎呀，氣過了就行了，你跟自己過不去幹嘛，”時忱在電話裏勸阻她：“那事情已經發生了，還不如讓自己吃好喝好身體好呢，對不對？”
時忱也不顧時嘉穗想不想去，直接替她選了答案：“你還在四樓是吧，我讓陳遲下樓去接你了。”
“我——”時嘉穗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，實在說不上話來。
她再次進入微信時，聊天主頁面已經有一個未讀的紅點顯示，她點進去看了眼，系統提醒她“你已經添加了CHENCHI，現在可以聊天了。”。
上一條消息提醒內容是——我是圓臉兔嘰
圓臉兔嘰，是她的小名。
可是，這會兒看著它躺在聊天界面，時嘉穗莫名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。
以及，難以言喻的——羞恥感。
上一秒，時嘉穗眼對面的頂銜“CHENCHI調成正在輸入中...”，下一秒，消息跳了進來。
CHENCHI：【姐姐，我現在在四樓，方便和你共享定位嗎？】
CHENCHI：【不方便也沒有關系，你告訴我地方，我可以去找你】
時嘉穗渾身一緊，眼睛盯著輸入框，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。
圓臉兔嘰：【方便的】
圓臉兔嘰：【我發起了位置共享】
共享定位好啊，大學時候，她們還用這個神奇的東西玩過捉迷藏。
“姐姐，你站在原地別動，我現在過來。”男聲低沈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從共享定位頁面裏響起。
刻意的放低音量，砸進時嘉穗耳蝸的每個字，威力倍增。
酥，麻，又帶著點淺淺的甜。
就像是夜半時分，坐在吧臺前，點了一杯藍色瑪格麗特，陪著黯淡燈色，坐在昏暗中小酌，令人忍不住沈醉其中，且不能自拔。
倘若條件允許，時嘉穗想要把這條語音再點開，重新聽上一遍。
因為美好，不會惹人厭煩。
時嘉穗沒有上電梯的需要，便往後退了幾步，給需要的人騰出了幾步的空間。
她貼在燈牌前，無聊地看著電梯字數變動，順便等著陳遲的到來。
右側傳來大步奔跑踩踏聲，緊接著，一道男聲響了起來：“姐姐。”
時嘉穗轉頭去看，來人正是陳遲。
他聲線有點急，呼吸有些亂，眼睛還有些······泛著紅。
陳遲胸膛起伏不定，呼吸也錯亂了節拍。
他先是從北門的五樓跑到四樓，在收到位置共享後，又從北門的四樓跑到西門的四樓。
因為中途拐彎的電梯不停五樓，直達頂層宴會廳，他只好又重新跑回北門的五樓，從五樓南門跑步梯下了四樓，從四樓不停歇跑到時嘉穗面前。
“對不起姐姐，讓你久等了。”陳遲低著腦袋，口吻歉疚。
他這會兒已經換下了自己的外套，身上的T恤尺碼，也較他本身而言，大了一個碼。大碼的T恤將他本就單薄的身材，襯得更瘦弱了。
還好，夠高。
時嘉穗找到一丟丟心裏慰藉。
也許是年紀相仿的原因在作祟，讓她對陳遲忍不住升起了憐憫之心。
雖然在此之前，她壓根沒有過這些美好的品質。
“我很小氣嗎？”時嘉穗的本意是化解兩人的尷尬，以及陳遲的窘迫。
話音剛落，陳遲飛快地搖了搖頭。
他看著她，趕緊澄清，怕時嘉穗誤會了自己的意思：“沒有。”
“那為什麽要說對不起？”時嘉穗笑歪著頭，朝他眨了下眼，玩笑地說：“難道你沒有發現，是你在幫助我嘛？我都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，你幹嘛要說對不起。”
她的話，讓一顆懸吊到了嗓子眼的心，平安地墜落回了原地。
陳遲抿了抿唇，點頭。
他看上去太乖，太好欺負了，時嘉穗忍不住擡手想要在他腦袋上輕揉了一把。
陳遲高她二十厘米，她摸頭需要墊腳，但她手擡起的瞬間，令她感到詫異的是，陳遲主動低下了頭。
時嘉穗懸在半空的手，本想撤回的，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按了上去。
“走吧。”撤回手，時嘉穗有些尷尬的不自然。
陳遲：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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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釋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，她幹脆又直接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，動作快捷地點開二維碼，擺在陳遲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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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遲神色霎時一變，凝望著時嘉穗，墨色濃積的幽深瞳孔似乎散淺了些，冷棱透霜的眉眼好似也漸漸化解了點。
柳葉眼，多情，又嫵媚。
仿佛有很多話要說，又礙於屏障，只能獨自咀嚼吞咽下肚。
她留意到他臉上的錯愕，特地大姐範兒的補充了一句：“有事隨時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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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遲低垂著腦袋，任由碎發遮擋著眼簾，手指在已經碎裂了半的屏幕上點了兩下。屏幕有點失靈，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，他緊抿了嘴，沒有擡頭。
時忱眉頭輕蹙了下，用手肘一頂時嘉穗，替陳遲解圍：“先進去吧，在這裏站著幹嘛，這裏信號又不好，我剛幾條消息都發不出去，這是什麽垃圾商場。”
時嘉穗：“·······”
知道的是知道他在給陳遲解圍，不知道的，還要以為他是對家派來抹黑她們商場的。
時嘉穗瞥了眼時忱，在無聲地地方翻了個白眼，溫聲對陳遲說：“不著急，這會兒的網確實不太好，回去再通過也沒事兒。”
“好。”陳遲把手機塞進口袋：“姐姐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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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嘉穗點了下頭，擡腳往裏面走，時忱跟在她身後，因為剛才說了要去三樓電玩城玩玩。
“對了，”時忱走了幾步突然停下，轉頭對陳遲說，“別忘了一會兒吃飯啊，我就在三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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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，你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吃唄。”
時嘉穗頭也不回地拒絕了時忱的邀請，她有理有據地放出由頭：“一會兒早班下班還有工作要交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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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嘉穗在大群了發了條消息出去——
四樓——時主管：【我現在在服務臺，有需要積分簽字的，可以直接過來】
途中陸陸續續有幾個商戶的員工拿著銷售單過來，她拿著服務臺上的筆，把滯留的單都簽了一遍。
她等人散了，手肘架在服務臺上，點開備忘錄裏經理交代的工作內容又重新看了一遍，唯恐漏了什麽工作內容。
15:57。
時嘉穗手機響了，她此時正在計算自己還有幾個月實習結束，正巧算到二月十號。
思緒就這麽被無情地打斷——
“您好。”時嘉穗接通電話，貼在耳邊。
電話那頭傳出一道男聲：“您好，請問是時主管嗎？”
“我是，您是哪位？”
“我是四樓L418餐飲店的，我現在有貨要上來，可以麻煩你跟物業保安打個招呼嗎？”
時嘉穗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，“現在上來？”
“對現在，貨已經到住宅那邊的停車場了。”
“很急嗎？可不可以等到下班之後，因為你們沒有在規定的時間段拉貨，這會兒商場裏顧客也挺多的，主要還是怕影響不好。”
“很急啊姐姐，你別卡我們行嗎？”男人明顯有點不耐煩了：“我們做餐飲的到貨時間本來就不準，你們還非得要固定一個時間段，這不是針對我們嗎？一次兩次就算了，次次都這樣，好玩嗎？”
時嘉穗無言以對，她抿了下唇，溫聲說：“我先跟他們溝通一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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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方的譜，約莫著擺了有五分鐘之久，才勉勉強強地答應了。
物業主管——陳小楊：【下不為例】
“神經。”時嘉穗點著手機發出了謝謝，嘴裏嘟囔著：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商場是你家開的呢，大家都是幹服務的，你裝什麽大瓣蒜。”
時嘉穗給餐飲回了個電話過去：“您好，麻煩帶放行條到服務臺來，我給你簽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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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嘉穗接過放行條看了眼，提起筆正要在負責主管框裏填名字，就聽見趴在服務臺上男人的聲音從腦袋上砸下來：“你看，你們這不是會同意嗎？幹嘛總是為難我們呢，我們也是打工的啊，你們又不是說高人一等。”
時嘉穗：“······”
得，兩邊的夾板氣，全讓她一個人受了。
她飛快的簽了名，把放行條給了男人，沒說話。
18:00，時嘉穗坐在服務臺。
今天的工作日志已經寫了大半，如果不出意外，下班就能用這篇日志交差了。
18:03，站在樓梯口的時嘉穗接到了來自時忱的電話。
“老姐，過來吃飯。”時忱說：“我們在五樓。”
時嘉穗提不起精神了，蔫噠噠地跟即將雕謝的花蕊似的：“吃什麽吃，氣都氣飽了。”
“哎呀，氣過了就行了，你跟自己過不去幹嘛，”時忱在電話裏勸阻她：“那事情已經發生了，還不如讓自己吃好喝好身體好呢，對不對？”
時忱也不顧時嘉穗想不想去，直接替她選了答案：“你還在四樓是吧，我讓陳遲下樓去接你了。”
“我——”時嘉穗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，實在說不上話來。
她再次進入微信時，聊天主頁面已經有一個未讀的紅點顯示，她點進去看了眼，系統提醒她“你已經添加了CHENCHI，現在可以聊天了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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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這會兒看著它躺在聊天界面，時嘉穗莫名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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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ENCHI：【不方便也沒有關系，你告訴我地方，我可以去找你】
時嘉穗渾身一緊，眼睛盯著輸入框，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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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，你站在原地別動，我現在過來。”男聲低沈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從共享定位頁面裏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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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是夜半時分，坐在吧臺前，點了一杯藍色瑪格麗特，陪著黯淡燈色，坐在昏暗中小酌，令人忍不住沈醉其中，且不能自拔。
倘若條件允許，時嘉穗想要把這條語音再點開，重新聽上一遍。
因為美好，不會惹人厭煩。
時嘉穗沒有上電梯的需要，便往後退了幾步，給需要的人騰出了幾步的空間。
她貼在燈牌前，無聊地看著電梯字數變動，順便等著陳遲的到來。
右側傳來大步奔跑踩踏聲，緊接著，一道男聲響了起來：“姐姐。”
時嘉穗轉頭去看，來人正是陳遲。
他聲線有點急，呼吸有些亂，眼睛還有些······泛著紅。
陳遲胸膛起伏不定，呼吸也錯亂了節拍。
他先是從北門的五樓跑到四樓，在收到位置共享後，又從北門的四樓跑到西門的四樓。
因為中途拐彎的電梯不停五樓，直達頂層宴會廳，他只好又重新跑回北門的五樓，從五樓南門跑步梯下了四樓，從四樓不停歇跑到時嘉穗面前。
“對不起姐姐，讓你久等了。”陳遲低著腦袋，口吻歉疚。
他這會兒已經換下了自己的外套，身上的T恤尺碼，也較他本身而言，大了一個碼。大碼的T恤將他本就單薄的身材，襯得更瘦弱了。
還好，夠高。
時嘉穗找到一丟丟心裏慰藉。
也許是年紀相仿的原因在作祟，讓她對陳遲忍不住升起了憐憫之心。
雖然在此之前，她壓根沒有過這些美好的品質。
“我很小氣嗎？”時嘉穗的本意是化解兩人的尷尬，以及陳遲的窘迫。
話音剛落，陳遲飛快地搖了搖頭。
他看著她，趕緊澄清，怕時嘉穗誤會了自己的意思：“沒有。”
“那為什麽要說對不起？”時嘉穗笑歪著頭，朝他眨了下眼，玩笑地說：“難道你沒有發現，是你在幫助我嘛？我都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，你幹嘛要說對不起。”
她的話，讓一顆懸吊到了嗓子眼的心，平安地墜落回了原地。
陳遲抿了抿唇，點頭。
他看上去太乖，太好欺負了，時嘉穗忍不住擡手想要在他腦袋上輕揉了一把。
陳遲高她二十厘米，她摸頭需要墊腳，但她手擡起的瞬間，令她感到詫異的是，陳遲主動低下了頭。
時嘉穗懸在半空的手，本想撤回的，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按了上去。
“走吧。”撤回手，時嘉穗有些尷尬的不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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